冷風剛想發難,便聽到南宮璟低聲叫了聲,「冷風。」
冷風放開紅玉,來到馬車旁,「公子。」
「你去看看。」南宮璟說道。冷風一聽,微微一怔,他沒想到一向不愛管閑事的公子怎麼會讓管這些事情,公子何時在意過平常百姓的性命。
不知道為什麼,南宮璟離開晉城后,腦中總會想起顧清,從第一次見面到第二次自己出手就她。她可還好?
見冷風沒有回應,南宮璟下了馬車,冷風更是震驚地瞪大眼睛。南宮璟沒有理他,他來到紅玉面前,淡然道:「帶路。」
紅玉一下沒有反應過來,見南宮璟面上一沉,她趕緊起身帶路,「這邊。」
走近后,紅玉才點燃火摺子,看到顧清蒼白臉的那一瞬間,南宮璟突然有點自責。他連忙蹲下身,為顧清把脈,又查看了她的瞳孔,沉著臉問道:「她之前怎麼了?」
「小姐……小姐之前死過一次……後來又醒了……」紅玉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,「小姐剛才還好好的,不知道怎麼……」
「她之前身子本來就不好,照你所說,她死了又醒來了,身子損耗過大,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……」南宮璟忽然將視線投向顧清的肚子上,皺眉,俯身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,半晌才吐了口氣,「還好,孩子沒事。」
顧清送了口氣,看來眼前的這位公子能夠救顧清。南宮璟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,塞到顧清口中,然後將顧清抱起,紅玉連忙跟了上去。
南宮璟將顧清輕輕放在馬車上,為她蓋好被子。馬車上點有香爐,一片溫暖,顧清的臉也漸漸有了血色。
紅玉與冷風候在馬車外。冷風一臉無所謂地雙手抱懷,紅玉不滿地瞪了她一眼。
「冷風。」冷風剛想與紅玉理論,便聽南宮璟沉聲說道:「出發,我們趕去前面的鎮子。」
冷風連忙正色,連忙吩咐這車夫趕車。馬車很快轉了起來,冷風看著紅玉一眼,躍身上了車頂,紅玉也不示弱,跟著他上了車頂。因為馬車在行駛中,紅玉腳下一滑,差點從車頂摔落,冷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。
紅玉有點尷尬地別過頭,不去看他。冷風徑直躺下,眼睛望著夜空。
靜謐的夜色中,馬車在向前飛馳,離晉城越來越遠,也在對過去揮別……
右相府內,候遠一臉擔憂地看著床榻上的明傑厘,衣襟上的血漬那麼刺眼。右相府亂作了一團,彷彿失去了主心骨,候遠也沒有精力去管他們,宮裡來了聖旨,卻沒人能夠領旨。
「咳咳」,明傑厘突然輕咳了兩聲,候遠趕緊湊上去,輕聲叫道:「大人……」
明傑厘慢慢睜開眼睛,看了眼候遠,然後看向他身後,雙眼的光芒慢慢暗下去。他閉上雙眼,沒有說話。
候遠遞上一杯水,明傑厘接過一口喝掉,他慢慢起身,候遠為他披上外衣。明傑厘踱步來到院中,看著院中原本盛開的海棠,此刻卻全部凋落,他自嘲似地笑了笑。
「大人……」候遠還是放心不下,他跟著明傑厘的身後。名叫誒里聞聲看過去,「候叔,你去歇息吧,我沒事的。」
候遠搖頭,「大人,夫人她已經去了,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。」
明傑厘苦澀地閉上雙眼,「放心,我沒事了,對了,紅玉呢?」
「紅玉她偷跑出去,還沒有回來,可要派人去找?」候遠也有點擔心,她與顧清感情那麼好,他怕紅玉會做出什麼傻事來。
明傑厘嘆了口氣,「隨她去吧。」
候叔知道明傑厘並不怎麼想說話,他默默退下。明傑厘負手站在海棠樹下,聞著殘留的芳香,眼淚不禁滴落下來。
曾經,母妃抱著自己坐在海棠樹下,指著海棠對他說道:「厘兒,你看這花好看吧,母妃很喜歡呢,純碎但不高調,厘兒,做人也要這樣呢,你按照你的心走,你會得到你想要的。」
小明傑厘曾經天真地問道:「母妃,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?」
明傑厘現在想想,那個時候母妃的眼神很苦澀,她望著父皇所在的大殿,說道:「母妃很滿足呢,能夠有厘兒陪著母妃,什麼都夠了。」
記憶中的溫暖都來著母妃,以及海棠花,所以不管到哪兒,都會種上海棠,只是,自己曾經慶幸遇到了能夠溫暖自己的人,如果海棠花一般,能夠陪伴自己的人,卻這麼離開了……
看著凋零的海棠樹,明傑厘忽然覺得很諷刺,一掌拍在樹上,海棠樹應聲而裂。明傑厘仰頭看向夜空,今夜漫天繁星,星星點點。明傑厘努力尋找著,卻怎麼也找不到最亮的那顆,因為他艱辛,如果顧清真化作了星星,一定會是最亮的那一刻,能夠讓人一眼便能找到的,就像她,即使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到她。
或許真的應該怪自己,顧清失去了記憶,在她親人和自己間,立場多麼為難他不是不知道,為什麼他就堅信顧清的心是向著自己的?
她的難過自己為什麼沒有看到?右相府的每個角落好像都殘留著顧清的氣息,壓得他喘不過氣來。他沿著石板路走著,慢慢來到湖上的棧道,飄動的紗幔中彷彿又看到了顧清的身影。
明傑厘奔過去,顧清的影子倏地從眼前消失。他跌坐在地上,抱頭低吼了聲,「啊——」驚起了已經睡夢中的鳥兒……。
… 88_88048「我告訴你,你今日不交房租,就立馬給我滾!」一體態豐腴的中年婦女叉著腰,尖聲說道。
顧清剛打開門,準備伸個懶腰的,結果看著一臉橫肉的房東,臉上堆笑,上前為她捶肩,「劉大嬸,你就在寬恕我幾天可好?你也看到了,我們的生意馬上就要做起來了,房租肯定會付的嘛。」
劉大嬸側目看了顧清一眼,一臉的嫌棄,拂開她的手,「我記得你上個月也是這樣講的。你看看你這個破攤子,還想著賺銀子?哼,我看你還是及早收拾東西回家吧。」
顧清面上一沉,她最不喜歡別人說她在異想天開,誰說只能男子做生意的?她說道:「劉大嬸,房租我不會少付一分一毫的,你三日後來拿吧。」
劉大嬸鄙夷地看了她一眼,「那我三日後來拿。」說完,她扭著她的肥碩的腰離開了。
此時還早,街上只能稀少的幾個人。顧清吐了口氣,挽起衣袖,開始打掃。
三年前她醒來,已經身在這個潯陽的地方,紅玉一直守著自己,對於這一路發生了什麼,紅玉緘口沉默,顧清也沒有多問。好在顧清在離開的時候將寧文給她的銀子全部帶上了,她們買下了潯陽一個不起眼的院子。院子依山傍水,正是個修養的好地方。經過長時間的調養,顧清的身子也漸漸好起來,六個月後便產下了顧小白。
話說這顧小白,降臨還是因為意外,如果不是顧清忍不住想去街上逛逛,就不會被人撞倒,也不會被人訛上。又因為身上沒有銀子,紅玉也不在身邊,一時無法脫身。與那人推攘間,動了胎氣。劇痛讓顧清倒在街上,卻沒人敢上前,這個時候,誰也不想做冤大頭。
顧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她手扶著凸起的肚子,心中默默祈禱,還在千萬不要有事啊。感覺到大腿根部又液體流出來,顧清大驚,大叫著:「救救我的孩子啊……」
後來終於有位大娘看不下去了,準備上前幫她。
就在這個時候,有位青衣男子從天而降,他一把將顧清抱起,在眾人的震驚中離開。男子抱著顧清拿到外郊一處院子內,很快有穩婆來。
那一夜顧清不知道怎麼過來的。肚子一陣陣的痛,穩婆卻要她用力。顧清緊緊抓著被子嘶吼,最後穩婆卻告訴她難產。
顧清幾乎用盡了力氣,孩子還是沒有動靜,顧清在絕望的時候,那個輕易男子闖進了產房,緊緊抓著顧清的手,大叫道:「堅持住,你可是她娘親。」
淚眼模糊中,顧清彷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,她眼淚奔涌而出,緊緊抓著男子的手。顧清拼勁最後一絲力氣,在撕裂般地疼痛襲來的時候忙暈了過去。迷糊中,彷彿聽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。
顧清再次醒來的時候,見那位男子一臉柔情地抱著孩子逗笑。顧清張了張嘴,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。男子笑眼發現顧清行了,連忙將孩子抱過來,放到顧清臉側。
顧清眼中只有那個孩子,雖然才出生一天,皮膚還是皺著的,可是顧清還是覺得她很漂亮,她吸了吸鼻子,「真好看,好白,眼睛好漂亮……」說著顧清便哭了起來。
男子有點驚慌,「你說你,我都沒說你自戀說自己的孩子好看,你自己倒是哭了起來。」
顧清白了他一眼,伸出手去逗弄孩子,孩子不知怎麼的忽然大哭起來,顧清有點手足無措的將她抱在懷中,「寶寶不哭……」
男子輕嘆一聲,「可能孩子餓了,我先出去了。」顧清分明看到了他臉上有點不自然。
看著男子出去,顧清低笑,解開衣服喂孩子,看著孩子慢慢睡過去,心中無比滿足。
不知過了多久,穩婆走了進來,為顧清擦拭身體,她說道:「夫人,公子對你真不錯呢。」
顧清一愣,許久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意思,她連忙搖頭,「他不是我的夫君呢……」
「夫人還害羞呢,這孩子都生下來了。」穩婆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,將雞湯遞給顧清,「夫人,女人坐月子要特別注意,千萬別落下病根了。」
顧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埋頭將雞湯喝下,穩婆收拾好一切便出了房間。男子過了會進到房間,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,欲言又止的,顧清低笑,「公子可是有什麼事?」
男子支吾著,「那個,我能抱抱孩子嗎?孩子還沒名字呢……」
顧清失笑,將孩子遞過去,男子小心地接過,如同珍寶似地抱在懷裡。顧清看著他的模樣有點失神,恍惚間彷彿看到了明傑厘抱著孩子的模樣。顧清連忙低下頭整理心緒,怎麼又想到他了……
「顧小白。」顧清突然抬頭說道。男子一愣,「什麼?」
「我說孩子叫顧小白,反正她很白。」顧清說道,小白,小白多麼順口啊。
男子倒是無所謂,「隨你。」
顧清越聽越奇怪,男子的態度也很奇怪,顧清低咳了聲,斂神說道:「公子,很感謝你救了我和孩子,還請你通知我的家人來接我。」
男子面上一沉,「你就好好在這裡待著,穩婆不是說了嘛,女人坐月子很重要的,稍微不慎便會落下病根的。」
「可是,」顧清真想翻白眼,「公子,你救了我和孩子我已經很感激了,怎麼好繼續打擾呢,我……」
「吳陽,我的名字。」男子沉聲道,他聲音放得很低,生怕驚到了睡夢中的顧小白。
「啊,吳公子,我說……」顧清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想法。
「你休息吧。」吳陽打斷顧清的話,抱著孩子出去了,留下獃獃的顧清。
就這樣,顧清在吳陽家坐了月子,接著又是等到顧小白周歲生辰,她都沒能離開。想到這裡,顧清不禁嘆了口氣。
「小姐,你這是在生誰的氣啊?」紅玉剛洗漱好出來便見顧清出氣般地用雞毛毯子打著桌子。
「還能有誰啊?」顧清沒好氣地說道,「小白呢?」
紅玉有點心虛地躲避著顧清看過來的視線,「小姐,這裡我來打掃就好,你休息下吧。」
見紅玉的表情,顧清便知道,顧小白肯定又賴床,而是實在吳陽的床上。顧清一把將手中的雞毛毯子扔掉,氣沖沖往後院走去。
「砰——」顧清一腳踢開房門,叉著腰看著床上的一大一小,吼道:「顧小白,你給我起來!」
顧小寶的短粗腿慣性般地蹬了下,骨碌爬起來,眼睛都還沒有睜開。吳陽睡眼惺忪地瞥了顧清一眼,將顧小白攬入懷中,「還早,再睡會。」
顧清剛在劉大嬸那裡得來的火氣還沒消,她一把掀開被子,將吳陽拖下床。吳陽扶著被撞疼的胳膊,皺著眉頭,「顧清,這一大早的,你火氣怎麼這麼大?」
「你還好意思說,你不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!還有,吳陽,你給我說清楚,你什麼時候來的?我不是跟你說過嗎?不要隨便來我家,還把小白抱走……你……」
顧清滔滔不絕地說道,卻見吳陽如耳邊風似的,根本沒聽進去,腳一蹬,將小白抱到自己身上,閉著眼繼續睡,感情將小白當做他的被子了?好哇……
顧清左右看了看,端起桌上的茶壺,「呼啦啦」將茶壺中的水倒在吳陽臉上,吳陽的睡意完全沒了,他小心地護著小白坐起來,「顧清,你幹嘛呢?」
「我幹嘛?」顧清叉著腰,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,她此時的模樣與劉大嬸有多麼相似。
「吳陽,你有好好的院子不住,偏偏要來我們的小屋住,你不覺得很憋屈?還有,我從小就想鍛煉小白的性,你這般沖她,她以後要怎麼辦?」顧清低吼著。
顧小白揉了揉睡眼,「娘,好吵……」
顧清氣不打一處來,她一把將顧小白拎起來,「顧小白!」
「到!」顧小白打了個激靈,脫口回道。
顧小白宮顧清的手中掙脫出來,挺直地站著,看得吳陽目瞪口呆的。顧清很滿意顧小白的表現,她沉聲道:「洗臉去。」
顧小白連忙轉身,往屋外走去。吳陽輕輕搖頭,「我說顧清啊小白還小呢,你這樣會不會……」
吳陽還沒說完,便接收到顧清殺人般的眼神,他咽了咽口水,不敢繼續往下說。顧清收回視線,「吳陽,你有那麼個大的宅子不住,幹嘛總是半夜偷偷跑來啊,你不知道我們這裡本來就很擠了嗎?」
「所以我讓你們去我那裡住啊。」吳陽嬉皮笑臉地說道。
顧清真想一巴掌扇過去,她輕嘆道:「吳陽,你喜歡小白我能理解,你說我一個寡-婦帶著一個孩子去你家住,這讓別人怎麼做,再說,我又不是沒有地方住。」
「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小白啊,不摟著她睡我都睡不嘛。那個,幹嘛那麼在意別人的想法嘛,大不了我娶你唄,正好名正言順……」吳陽說著,想到要娶顧清,他不禁朝顧清看過去。
聽到吳陽的話,顧清一愣,隨即破口大罵,「你給我滾!離我小白遠點!」
吳陽無奈地披上外衫,往外走去,邊走邊說,「一大早就像吃了火藥般,火氣好大,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……」。
… 88_88048顧清收拾好房間出來,小白正窩在吳陽的懷中吃著吳陽喂她的饅頭,見顧清出來,她連忙從吳陽的膝上趴下來,示好般地拍了拍凳子,「娘,你坐。」
顧清看著她可愛的模樣,噗嗤笑了,方才的火氣都消散了,她來到桌前坐下,拿起個饅頭啃起來。顧小白很乖地端著碗喝粥。吳陽咬得鹹菜嘎吱響,顧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。
飯後,因為顧清要忙著張羅店裡,便讓吳陽將顧小白帶走了,這正合他意,他開心地抱著小白,一溜煙地消失了。
顧清搖頭嘆了口氣,開始將店裡的東西擺放好。
小白能走路后,顧清便覺得不能這樣坐吃山空,必須要開始賺錢了。在潯陽城裡「視察」了好幾天,顧清便花重金租下了這個鬧市中的門面。
是的,她開了個點,開了個糧店。
顧清搬來個凳子,踩在上面,伸長手臂擦了擦門匾。想想,這「糧店」二字還是她從路邊一書生那兒求來的呢。
所謂民以食為天,這潯陽城的百姓總要吃飯吧,自己開個糧店她就不怕會沒有生意。
「紅玉,」顧清從凳子上跳下來,叫道:「走,我們去附近的村裡看看,能不能收一點糧食回來。」
「來了來了,」紅玉匆忙從候遠跑過來,「小姐,我們現在就去?」
「對呀,」說話間,顧清將衣袖放下來,「趁現在日頭還沒上來,我們多去走訪幾家,我們店裡的東西太少了,無法吸引人的。」
「噢。」紅玉點頭,回頭與店裡唯一的男夥計交代了幾句,便於顧清一起出了門。
清晨的陽光溫暖而柔和,映照在碧綠的田野上,美得令人窒息。顧清與紅玉走在鄉間的小道上,威風拂來,道路兩旁的楊柳輕揚,說不出的清幽宜人。
大吟朝地廣物博,看慣了晉城的繁華,潯陽城確實風光最秀麗,氣候最為宜人的。顧清經常感嘆,紅玉怎麼就這麼會選地方呢,她一開始本來還想離開的,日子一久,便再也邁不動腳了。
顧清沖著已經在地里忙活的大哥一笑,「大哥,這麼早啊?」
那位大哥停下手中的鐵鋤,看想顧清,「大妹子,你又來了?」
顧清點頭,「大哥,你們家可有多餘的糧食啊,我出高價收購。」
那位大哥打量著顧清,憨厚地一笑,「大妹子,對不住了,我們哪有多餘的糧食啊,每年都會有人來收走的,你來晚了。」
紅玉一聽,有點沮喪,「小姐,怎麼會這樣呢?」
顧清搖搖頭,對著那個大哥說道:「謝謝大哥,我再問問。」
「我就不信了,這麼大個潯陽城,就找不到一家手中有多餘的糧食的。」顧清低喃道。說完大步朝前走去。
紅玉連忙跟了上去。顧清接連走了幾家,都說已經被收走了,顧清就納悶了,這潯陽城裡並沒有其他的糧店啊,那這些糧食都收去哪兒了?
「我說丫頭啊,你年紀輕輕,就不要出來拋頭露面了。」一位老嫗拉著顧清的手說道,「你這樣怪辛苦的啊。」
顧清微微一笑,「奶奶,我沒事的,只是我的孩子還等著我養活呢,我這不是沒辦法嘛。」
老嫗一驚,「你都有孩子了?還孩子她爹呢?」
顧清微微一愣,想了想回道:「孩子他爹啊……去世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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